《Linkin Park-Castle Of Glass玻璃城堡》
Bring me home in a blinding dream 在這炫目的夢境中,帶我回家吧
Through the secrets that I have seen 穿過那些我已知曉的秘密
Wash the sorrow from off my skin 洗淨我身上的無盡憂傷
And show me how to be whole again 告訴我如何找回完整的自我
Cause I'm only a crack in this castle of glass 因為我只是這玻璃城堡上的一條細微的裂縫
Hardly anything else I need to be 幾乎沒有任何我需要的東西
Hardly anything else I need to be 幾乎沒有任何我需要的東西
圖:取自Linkin Park臉書粉絲頁
聯合公園主唱查斯特的死訊在網路上瘋傳,各種哀悼文章、新聞連結大量轉發,其中也不遑有各種言論出現,指責自殺的人是最自私的人,但這些出言指責的人又何嘗知道,每個看似堅強的人心中,都可能有著不為人知、極其脆弱的一面。
他的兒子用他唱過的「玻璃城堡」關心他、提醒他,給他加油打氣,無奈他還是帶著心中的傷離開了,就像歌詞中寫的:「在這炫目的夢境中,帶我回家吧!穿過那些我已知曉的秘密,洗淨我身上的無盡憂傷,告訴我如何找回完整的自我,因為我只是這玻璃城堡上的一條細微的裂縫,無法留下任何能讓你察覺的痕跡」。
在我的諮商工作中,遇過的自殺個案,外表多帶給身邊的人一種堅強、溫暖,甚至積極、有能力的感覺,在沒有被親友舉報,請求外援協助的時候,沒有人真正知道,原來他的心中藏有這麼多苦悶、傷痛及抑鬱在心底。 如果一個遭逢重大生命傷痛的人,又或者遇到至親好友自殺離世,這時候要如何能面對?身邊的親友又要如何提供協助?
【談自殺行為的內涵】
人生在世,不免有各種起伏、波折,一個正常的人遇到困難、挫折,出現失落、傷心、憤怒等都是正常的情緒,終究這些情緒會過,但若遇到這些過往不斷繚繞時,任何嘶吼、吶喊都無法擺脫、排解那些過去的陰影時,這些情緒、壓力便可能累積到一個大過於個人可以承擔與負荷的情形。
然而,當一個人到了需要以自殺來解脫所有人生苦悶時,象徵著當事人身上同時有著「挫敗」、「無處可逃」、「無計可施」三種情境,此時有機會望見、陪伴的你/妳,莫再向他們說:「要堅強、別難過、別傷心煩惱」。
如果難過、悲痛等這些曾經的傷可以遠離,如果能夠說不難過就不難過,誰還想留下呢?又是什麼原因,讓同時有名有利的查斯特在新專輯剛出、準備巡迴演唱的前夕仍然選擇結束?或許能夠從自殺者的常有特質去從中了解:
1. 自己的無能為力(思考二元化):
對事物的評價與看法,只有絕對的對錯、黑白,沒有中間的灰色地帶。
2. 困在自己的框框裡(認知僵化):
傷痛太痛了,要再相信自己有能力是有困難的,認知能力變弱。
3. 只關注到那些負向經驗的記憶(記憶障礙):
會想自殺的,在高度壓力與緊張狀態下,只會把感受聚焦在某些過往傷痛,而無法考量現在的。
以查斯特去世後的相關新聞推論,他在朋友克里斯康奈爾去世後的表現不像是原來的他,將近2個月的時間親友看得見卻靠近不了他的傷心,或許我們可以解釋如下:
知心好友自殺去世,對查斯特而言,是否象徵著若最惺惺相惜的朋友都走了,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發現,還有誰能了解,他心中微不足道的傷痛。他的嘶吼、咆嘯和獨特嗓音,成為一首首時代情緒宣洩的出口,但他心中情緒真的隨之消散了嗎?在重度的傷慟之下,他失去了反應能力,沒有辦法回應身邊親友、自己兒子的溫情呼喚,選擇在好友的冥誕那天離世,也彷彿他期望能夠與好友在天上相聚,無法甚至無力再看見其他解決的可能性。
【身旁的人可以怎麼做】直接和對方談論傷痛與難過
在我的人生際遇中,除了自傷者亦遇過試圖自殺被通報者,而與他們相處時,純粹秉持著一顆正向且滿懷關心的心。
回想這些經驗,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回憶是年輕時,一位朋友曾經神色慌張地從教室走向廁所,我抬頭看見朋友時發現對方的姿勢和動作有異,立刻把手邊的事情拋下衝了過去,那教室到廁所的沿路血滴至今想起仍怵目驚心,但最讓我心疼的是,對方的慌張與流淚無關自己的傷,而是擔心我們發現他狀況時的擔心。那段時間,我自己去藥房買尋覓適合傷口大小的OK蹦、藥水,連續幾天親自去找朋友為他上藥,陪著對方打哈哈,不強迫他談不想講的事情,但只要他願意說的,我都願意聽,這段歷程中我嘗試透過穩定的陪伴,讓他清楚知道,當他有需要時我都在。
這段陪伴朋友的時間裡,他的身體從僵硬到放鬆,神色從緊張到從容,漸漸我們的對話也開始能夠開起玩笑,有次朋友向我說:「都是妳啦!妳看我的傷口都縮水變小了」,語畢,我們都笑了。我知道,他心中的傷好轉,開始重新充滿力量了。
或許有人覺得,不是專業的助人工作者,很難去同理別人,但如果你/妳願意,可以試著透過以下方式,嘗試著去陪伴和關懷對方。
真誠不強迫,就是最好的陪伴。
ps:參考資料,以下為自殺防治口訣:
一、【 1問、2應、3轉介】
主動關懷與積極傾聽、適當回應與支持陪伴、資源轉介與持續關懷。
二、【看(觀察)、聽(傾聽)、轉(轉介)、牽(牽起保護網)、走(陪伴走過)】
多關懷身邊親友,能夠即早從對方的言行舉止、情緒等發現潛在風險;能夠向對方表示關心、多傾聽與支持;協助轉念及正向思考,不批評、不否定;不一個人苦撐,協助建構人際網絡,牽起人際或社會資源網;邀請對方一同出去,無論是換個環境出遊或簡單的散步,轉移注意力。
本文同步刊載 自殺防治通訊網(第12卷二第3期)